《恋爱中的犀牛》,偏执侵蚀了心中挣扎的美好
公元2000年的千禧之交,内地的文化市场呈现着百花齐放的壮观,流行乐,古典乐,文学,话剧,舞剧,摇滚乐,电影,电视剧甚至于广告都让那一代年轻人空荡的灵魂荡起了秋千,忽上忽下的欣赏远处的风光和梦呓的时光。
于是各种澎湃的思想充满着豪言壮语和对改变世界的渴望,在精神层面多元化的吮吸着划时代的养分。《恋爱中的犀牛》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审美孤傲的年份,在那个讯息紧凑的年月,《当代歌坛》,《娱乐现场》和《MV》对于它的追捧让一代自诩文青的灵魂开始了躁动的“朝圣”,仿佛有过一次现场欣赏的历练,就会成为身边人群的大神与意见领袖,因为:“我看的是现场。”远不似当下对着手机另一端空想的上亿观众或搔首弄姿,或谄媚恶俗,或编造杜撰的几十秒碎片就能成为全宇宙的焦点般催眠自己影响了世界的恶臭思想。
但也恰恰因为时光增速带来的改变让曾经先锋派的犀牛跑慢了脚步,时光荏苒,它的先锋身份还在,但是也用2000余场的演出数量成为了冲不动的中年动物。舞台上的马路,如同大道上擦身而过的人一样普通,虽然有着古怪的饲养犀牛的职业,但是对于生活中朋友的不屑与戏谑让他更喜欢和这头一样隐藏荷尔蒙的黑犀牛独处,因为它就是他的隐藏人格。朋友的调侃让普普通通的马路一根筋的对隔壁一身油墨味的女邻居明明动起了明目张胆喜欢,热情似火的关怀和偷偷摸摸的呵护换得的是明明恰如其分将他作为减压的工具。一厢情愿的付出不一定就会是一厢情愿的收获,这是生活该有的态度,也是孟京辉的高明,他并不想让编撰的美好通过演出让观者误以为爱情的坚持得到的都是圆满而忽略了不应只是单方面的臆想。“不服输”的马路明明知道明明的心有所属,即使是让她遍体鳞伤也是她的喜欢,却还要圣人般的照单全收明明残破的价值观,即使心甘情愿的被恋爱补习班挖坑埋土也一往无前。不能说马路傻,因为陷在这种节骨眼的人都是瞎子和傻子,想不明白才让身边的他们可以有嘲笑傻子的话题和给瞎子指路的信心。
也不能表明明明的城府沟壑,即使没有马路打扰她的感情,还会有杨路,朱路的飞蛾扑火,因为漂亮的女人和身上的香总是让半身思考的男人无法抑制。满心希望的马路灰心了,无论是肉体的偶合,还是不甘心承认的影子替身,他都失败了,因为明明的心有所属也让明明陷入了癫狂而无法抽身,于是乎,犯罪的快感就如同短暂的占有般让马路有了执拗的乐趣,于是,生活的玩笑开大了,喜剧的内核阻挡不了悲剧的落幕。
08年的北京,繁华的王府井东方新天地的东门悬挂着蜂巢剧场的演出预告--《恋爱中的犀牛》,导演孟京辉和赖声川是那个时代新话剧形式的代名词,因为他们的作品让更多通过摇滚挣扎过后落寞的灵魂有了新的寄托,也对于生活的态度有了审慎,虽然早就有心看看现场的先锋派话剧究竟是有怎样的魔力,可是生活推着我一步步的错过,没成想二十年后在迎来不惑的年岁,在探究了四十年生活的家乡看到步履依然稳重的这头犀牛,依然有力量,在周边满是千禧年之后出生的年轻人中,这头和他们年龄相仿的犀牛,背上的沧桑,温厚的笑容和犀牛鸟的歌声都让这些习惯了拼凑碎片的少壮派了解更多艺术与文化的美,这才是思想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