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佰》：拧巴的《拯救大兵瑞恩》复刻版
枫枞心晴
2020-09-12 15:00
由于工作的关系，直到临近下档，我才刷完了影院重开后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大片《八佰》。围绕着这部命运多舛、差点无法上映的影片，从立场、价值观、到是否忠于史实，很多争论已经超出了电影的范畴，相信大家最近一段时间也已已经讨论得比较多了。作为一名观众，我倒是希望就电影论电影，和大家聊聊一些粗浅的观感。
刚走出影院，回味整部片子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没错，《八佰》让我想起了20年前我接触的一部战争大片《拯救大兵瑞恩》。这部由斯皮尔伯格导演、汤姆·汉克斯、马特·达蒙主演的影片堪称思想性、艺术性、商业化完美结合的典范。彼时又恰逢中国电影市场向好莱坞开放之初，再加上和《地雷战》、《大决战》等和国内战争电影迥异的表现手法，《拯救大兵瑞恩》着实让电影人和观众受到了一次震撼教育。
仔细想想，《拯救大兵瑞恩》和《八佰》在剧情逻辑、叙述方式上几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二次世界大战背景下的一个小小切片；同样不惜代价完成一项“不可能的任务”：前者是为了救出一位母亲仅剩的一个儿子；后者则是为了昭示“中国不会亡”的信念；表现方式都采用了群戏（虽然汉克斯戏份稍多，但狙击手、军医、以及瑞恩本人同样让人印象深刻），可能是借鉴《建国大业》这样的献礼片，《八佰》的出场人物更多，几乎涵盖了国内老中青一线实力演员。
此外，电影中都花了不少篇幅表现了一个新兵的成长过程。《八佰》中欧豪饰演的端午、从一个老实巴交、只想回家种地的农民变成了铁骨铮铮的战士；而《拯救大兵瑞恩》中，因为懦弱眼睁睁地看着战友被德国兵杀害的厄本下士最终也完成了救赎。更有意思的是，完成精神蜕变的方式都是如出一辙——杀俘！ （厄本最后枪杀了已经投降的德国兵）
当然，作为一部成功的商业片，强烈的感官刺激也是必不可少的。《八佰》中的战斗场面相比《拯救大兵瑞恩》诺曼底登录和片尾大战的桥段，可能在战斗细节的表现上失之粗疏，但整体上看已经处于同一水平线，充分证明了中国电影工业的实力。
虽然处处充满了对《拯救大兵瑞恩》的致敬，但我看下来总觉得《八佰》还是有点拧巴——抱歉，就是这种感觉，这并不是“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的心理在作怪，实在是剧本的问题。
一部理想的“正能量”电影，有悲伤、但更要有希望。《拯救大兵瑞恩》中，小队的主心骨米勒上尉最后的牺牲让人不胜唏嘘，但瑞恩总算是救出来了，并在几十年后带着儿孙们前来陵园祭扫，“拯救”的意义得以彰显，“No one behind！”的主题也升华了。
而《八佰》的结尾，却更像是一场仓皇的逃亡。以断后敢死队，也就是主要人物们的慷慨赴死为代价、这支队伍脱险了吗？虽然影片用意象的手法表达了另一种层面的“胜利”——麻木的民众被唤醒，战士们跑进租界“安全区”，但所有上过高中历史课的人都会知道，退入租借的这支部队并没有像瑞恩一样获得拯救。他们没有得到想象中在自由，也无法带着百战余生的经验投入下一个杀敌战场……
他们被英租界当局缴械、关押，几年后他们的指挥官被叛徒刺杀，接着太平洋战争之后日军进入租界，接管俘虏营，他们甚至连重新扛起枪奋力一搏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投入了战俘营，在无休无止的劳役中苟延残喘……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的遭遇相比在长眠在战场上的同袍，显得让人悲愤和无奈。
所以，这就是无论有再多的爱国情怀加持，《八佰》也只能成为《拯救大兵瑞恩》的拧巴复刻版。因为在《八佰》所处的那场战役中，我们终究是输了，我们还要度过很多个漫长的黑夜，才能真正迎来胜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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